我是余。你是谁

    上上周一生了溃疡。在下嘴唇内侧。没有太在意。按吟吟的说法，那是身体写给你的情书。暗示疾病追缠身体太久，身体虽有“事夫誓拟同生死”的决心，但已存了“还君明珠双泪垂”的犹疑。觉得过一阵溃疡会自愈，自不放在心上。其实情书在说，抵抗力下降，他快撑不住了。

    上上周五中午过后，觉得不舒服。不舒服的位置有些难以启齿，总之上厕所，不管是大号还是小号，都会让身体打个长长激灵，酸与痛交织而来直抵我灵魂。这样的症状在40多年人生里，不是未曾发生过。对付它的办法是蒙头睡大觉。一觉醒来，又生龙活虎到能和武松对打。故周五回去后早早睡觉。不曾想那是身体已在溃败，疾病如洪水猛兽即将肆虐，我的堤坝四处漏水。

    醒来，没有预想中神清气爽，却是更难以诉说的苦痛。觉得自己还能扛一扛，按着中国人的古老法则：多喝水。那天，除了喝水上厕所，其余时间我卧榻休息。那天才知道，看电视剧大脑绝非一片空白，我连看《山海情》都觉耗费神思，自己就是西海库，一毛不拔。双眼沉重，昏沉沉睡又昏沉沉醒。

    周六半夜十二点半，起身上厕所。拉下裤子又拉起裤子，忽觉浑身轻松，白日里的疼痛，感觉不到了。心中一喜，暗叹喝水大法好，总算熬过去了。踏着轻松的步伐上了床，盖上被子，准备坠入美梦。

    刚把身子躺平，即有一刻尿意涌来。准备闭上眼睛不管，睡着就好。可是睡不着，那股尿意的真实客观，妨碍了我的入眠。不得已，爬起来，褪下裤子坐在马桶上，用了五分钟。刚提上裤子，不行，又有新的尿意袭来。深深太平洋地叹息。在厕所和床上反复拉锯，熬到早上，右腹下侧疼痛异常，如七老八十的老人，步履缓缓去往社区卫生院。那边一听症状，说要么阑尾炎要么肾结石，让赶快到大医院挂急诊。

    回到家和老妈一说，两人换了衣服打车去医院。好在医院人不多，医生说尿路感染可能性更高。拍CT验血验尿，果然是尿路感染。让吊三天盐水再来复查。

    一边吊着盐水，一边还忍不住去上厕所，想着终不是法子。打车回去路上，又频频想上厕所，但右腹下侧疼痛已消除。有人建议，买成人尿不湿。正准备实施，水龙头忽然关紧了。此处虽停，它处有起。大腿根部的承扶剧痛起来，坐立难安，稍一动弹，就觉锥心。看着《山海情》在家休养，一边看一边哭，不知道的，以为我是痛到哭。